为什么咔嗒、咔嗒?
为什么我只敢躲在自己的小屋里?
为什么所有男人都偏偏欺负我们?
为什么我不是男人呢?
为什么我没有坚硬的拳头呢?
为什么我没有亲手杀了他?
为什么咔嗒、咔嗒……
为什么妈妈那样懦弱?
为什么她不跟我走?
为什么家里买不起抽油烟机?
为什么妈妈会得肺癌?
为什么最好的人偏偏遭遇最恐怖的对待?
为什么偏偏是妈妈?
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啊?
啊——”
撕心裂肺的哭喊。
唐时抱住番石榴,她远远比他以为的要坚强,“都过去了,番石榴,都过去了,不要再害怕,没有人会再来伤害你。”
“所有人都来伤害我!妈妈死了,我再也没有庇佑,所有人都来欺负我!
她死了,她走的时候那么轻,我抱着她,就像她小时候抱着我一样。
她没有去过北京,没见过□□,没穿上老北京布鞋,她就死了,死在上海冰冷的医院里。
我的人生早就完了,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我没有妈妈了,我就再也没有意义。”
雷声滚滚,暴雨肆无忌惮地敲打着窗。
她的泪水早已经湿透了唐时的衬衫,唐时把糊在她脸上的湿发拨开,“你的人生还长着呢,番石榴,你还有人生。”
“我早就没了,我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