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轻松并没能维持很久,在他准备冲个澡换下被汗水浸得潮湿的睡衣时,猛地注意到手腕空空如也。
嘴角的笑容,戛然而止。
一层冷汗重新席卷全身。
自他记事起,宋母每月初一都会去高地庙烧一炷香,高一那年除夕赶上连夜雪,他怕路滑所以第二天陪着母亲一道上香。回来的时候在庙门外被一个白眉僧人叫住,说他与自己有缘,特送来这颗菩提子渡自己过劫。
乍听别人说儿子命不好有劫难,宋母当然不肯接受。那僧人只言这都是命不可多讲,但架不住宋母追问不休,大有不说清楚就不走的劲头。僧人无法,略微松了口,含糊的说宋易迟命带暗鬼,没有姻缘且三十三岁前会有大劫难。同时再次将那串红绳编的菩提子递给宋母,言务必要一直佩戴,不可离身。
这种说法宋易迟当然不信,但禁不住宋母深信不疑,谢过眼前这僧人后连忙拽了儿子回到庙里,将手链贡在佛像跟前,拉着宋易迟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不求家里大富大贵,只求菩萨保佑儿子健健康康,顺遂平安。
之后,菩提手链一直被宋易迟戴在左手,无论是工作,运动,洗澡还是做实验,从未摘下。一来确实不碍事,戴着就戴着,二来能让母亲心里头踏实。
此刻,宋母执意给自己系在手腕的菩提手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圈树枝样的印记,叶片呈小小的心形,前端细长似尾,脉络清晰,颜色略淡,于中间环形的树枝左右两侧交错排布。
如果手链没了可能是因为绳子断了自己没注意弄丢了,这说得通,但手腕上像纹身一样的印记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可不记得自己做过纹身。
宋易迟越想眉头越紧,按住这突兀的印记开始用力搓,可直到皮肤传来灼热感也没有丝毫掉色迹象,是真的。
他双手捂住脸,企图盖住眼神中纠结的一团乱麻。这晚发生太多太乱的事情同时充斥在记忆中,令他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