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复信, 是因为还在生气么?也或许你还不想见她,不知可否由我代她向你道歉?维多利亚大戏院近来上了新的电影,如果你愿意, 我想请你一同去看。
春日已至, 夜雨犹寒,诸希珍重, 伫候复音。
徐冰砚
民国四年三月廿七日
白小姐:
睽违日久, 拳念殊殷。
我将至外省公干,或许秋后才能返沪,不知行前能否再见你一面?此后几月我无法与人联络,即便收到信件恐怕也无法答复, 在此提前请你原谅。
匆匆不一,万望宽宥。
徐冰砚
民国四年四月十五日
火车轰鸣着向前驶去,窗外的风光飞一样向后退着,此时的白清嘉已经坐上了北去的列车, 只能在安静的车厢内反复去读他送来的几封书信。
这男人实在让人着迷,连最简短的信件都能写到她心坎儿里去,头一封还稍有些晦涩,到后来就渐渐变成易懂的白话了,想来他是还记得之前她在信中的抱怨、因而才有意写得浅显了些;只是这恐怕很不符合他平日行文的习惯,因此写出来的语句大多是半文不白的,文言的习惯仍然留在起承转合之间,就像他端正漂亮的小楷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她真的很喜欢他。
喜欢到开始欣赏他那些谨笃到几乎刻板的措辞,喜欢到迷恋他那温和又处处透着节制的语气,她几乎可以想见他写信时的神情,一定十分严肃认真,会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清楚,不会随随便便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