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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大殿之上,能与他感同身受的,大概只有萧叙白一人。他沉浸在背叛恩师与为人要挟的痛苦之中,连看向云羡的目光也沉重得让人心疼。

方才他很害怕,废后这件事远在他的预期之外,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被沈让裹挟着,一步步向前走着,哪怕前面是黑暗,是万劫不复,他也只能走下去。

他几乎忘了,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想要云羡站在他身侧,而不只是想要容洵的江山。

很快,徐少康出现在了大殿之上。他初从丧子之痛中醒来,整个人都憔悴了几分,全然不似他统领禁军时威风霸气。

他沉沉的跪了下去,拜道:“陛下。”

容洵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说说罢,把你那天和朕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他们听听。”

徐少康道了声“是”,他微微抬眸,目之所及却停留在云羡身上。

“当年,臣的夫人身怀六甲,夫人去妹妹府上不知怎的受了冲撞,便生下一个女儿。当时我在外征战,全然不知此事,等我回到家中,却发现夫人以泪洗面。原是有高人相看,说这女儿命格奇特,养在寻常府中怕是压不住,只有送到庵堂之中,方可平安长大。”

“我夫人是个没主意的,便听了高人的怂恿,求妹夫派人将那孩子送到了庵堂中养着,只给那孩子带了信物,以便日后相认。”

徐少康说着,微微叹了口气,道:“谁知后来这孩子找到京城来,却因着当初是丞相府派人送她去庵堂的,便误以为自己的丞相之女,我妹妹怜惜她,不忍拂了她的心意,便认了她做女儿,瞒下了她的身世。后来阴差阳错,我儿思温知道了此事,私下心疼妹妹,便与那孩子亲近了些。谁知,竟惹出这样的事来……竟有好事者怀疑,他们有男女之情,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顿了顿,凝望着云羡,道:“那个孩子,臣失散多年的女儿,便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他说着,忍不住老泪纵横,道:“这么多年,娘娘孤身在外,着实是受苦了!”

沈让抿着唇,开口道:“侯爷所言可有凭据?”

容洵不动声色的看了沈让一眼,沈让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忙低下头去,道:“此事事关皇后娘娘的身世,不得不谨慎些。”

“嗯。”容洵浑不在意的说着,脸上却是一片清明,道:“永平侯可有凭据?”

徐少康从怀里掏出一个长命锁来,道:“这是我儿思温的,若臣没猜错,娘娘也该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