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妃们早已到了,见容洵来了,都急急噤了声,各个都显得柔顺乖巧,全然不似在椒房殿时咄咄逼人的模样。
果然,她们都是拣软柿子捏的。而她,就是那个被捏碎的软柿子。
云羡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在容洵身侧坐了下来。
甫一坐下,她便觉得容洵的气场不对。平日里他虽凉薄疏离些,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人觉得如坠冰窖,连头发丝都是冷的。
云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倒是昭阳公主笑着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道:“湖水寒凉,你该多穿些。”
她说着,取了宫女手中的披风,轻轻披在云羡身上,道:“我多带了一件,你若是不嫌弃,便穿着罢。”
云羡笑着道了谢,忙抬手去接,长袖拢起,便露出了衿子上挂着的扇坠。
昭阳公主瞳孔一震,捡起那扇坠仔细瞧着,旋即释然一笑,道:“他竟把这个给了你?”
云羡低下头去看着那扇坠,不明就里,道:“这东西可有什么讲究吗?”
昭阳公主回头看了容洵一眼,见他一脸阴鸷,便又回过头来,温言道:“没什么讲究,只是这扇坠是陛下从不离身的,我还以为他舍不得给别人。”
云羡闻言松了一口气,道:“许是陛下带厌了,这才便宜了我。”
昭阳公主浅浅一笑,并没再说什么,只不动声色的看了容洵一眼,微不可闻的摇了摇头。
家宴很快开始了,云羡敢说,这是她吃过的最沉闷尴尬的宴席,就算是他们考古系的年终聚餐,也比这个强些。
虽有丝竹管弦之声,有佳人盈袖在侧,可这饭吃的也太没滋味了些。
容洵坐在高位之上,一言不发,阴沉的脸倒比他身上的大氅还黑些。嫔妃们各个眼眸如剪秋水,枯木逢春似的望着他,可即便望穿秋水,也终是徒然。
因为从头到尾,容洵连眼皮都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