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稍微对安娜有了点好态度,似乎很赞同安娜这么及时搬到了救兵,手还伸进口袋摸了摸,摸到了一把钥匙,她刚刚就是给了一点好脸色,一脸可以商量的姿态,然后借着要验钱其实把钱锁在房间里以此拿到那笔钱并且强硬的拒不退还。

司机太太此刻幸好自己没有带儿子过来,看到撒泼的吴婶,她就后悔为什么要过来求一份谅解书,现在谅解书没有了,钱也被拿走那么多。

她看到叶知薇,此刻只希望这个人是个能明事理的,如果能像秦家那么善良公正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的理智稍微回来了,没有和安娜的母亲继续争吵,那位律师也以为找来一个能说话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他只当叶知薇是有钱人家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说服叶知薇,没想到叶知薇反问道:“你说的这种确实是存在的,理论上的确如此,但既然您办理案件这么多年也应该知道直接将他这个罪名认定为交通肇事致人死亡明显也不够准确吧?对,我朋友的父亲确实之前身患疾病,但他身患疾病跟他的死亡并没有因果关系吧,在撞击第一次明明很有可能对方只是重伤的情况居然还能直接想要致对方于死地,这真的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到底什么什么样的一种目的。”

律师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是没想到叶知薇居然懂法,甚至突然给他来了一个反击,让没有准备充分应战的律师措手不及。

叶知薇继续笑道:“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陈。”

“哦,那就是陈律师了,陈律师应该知道罪刑法定吧,虽然在理论上您这样的说法确实没有问题,但是实践操作中,法官完全有其他的办案思路,司法界有两种观点,行为无价值和结果无价值,您的当事人可不一定仅仅只是交通肇事致人死亡,他另一个行为同样有可能构成故意杀人,只是因为没有证据证明安娜父亲是在第二次死亡所以可能认定未遂,但交通肇事和故意杀人未遂这样的量刑可不轻啊。”

“叶小姐,您还要考虑一点,您说的受害人他身上本身就患有重病,通过客观情况来看我当事人的责任肯定要减轻很多,您说的确实有道理,但还是要看法官怎么认定,唉,造成这样的死亡我想大家都不想看见,为什么不心平气和大家彼此商量一下,受害人现在已经造成这样的悲剧,你看我当事人家里同样有可怜的孩子和妻子需要人照顾,我们拿出一笔钱帮助受害人的家庭,通过一个和解的方式争取让结果好一点不行吗?”这位陈律师开始打起感情牌,“我们当事人的这位家属为了照顾家庭中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已经很久没有出去工作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因为玻璃骨的关系长期需要待在医院当中——”

“这些我都知道。”叶知薇看向陈律师平静的问道:“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当事人为什么要进行第二次撞击,我们大家都知道如果受害人命悬一线成为植物人的医疗费那可比受害人直接死亡要大很多吧。”

这下吴婶已经占理了,她立刻盛气凌人起来,抬高分贝,“丧尽天良啊,丧尽天良啊,就为了那么一点医疗费居然就毁了我们一家,就你们这群魔鬼,这群黑心的坏人,这群杀人犯的帮凶凭什么取得我的谅解,那笔钱就是应该是我的!”

叶知薇头疼,她其实能帮助这一家人最主要还是因为那个安娜确实善良,至于这个安娜的母亲,每次一出现就让叶知薇感觉到有些不舒服。

吴婶各种盛气凌人。

叶知薇沉默良久对吴婶说道:“阿姨,既然那笔钱是对方为了求得谅解书才愿意支出,那你确实没有道理收下——”

吴婶这下不痛快了,刚刚叶知薇明明还帮着她们说话怎么现在反而帮着那群人了,她瞪了安娜一眼,全然忘记自己刚刚借着叶知薇的势狐假虎威了一番,吴婶直接不愉快的说道:“叶小姐啊,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可是我们家的家事,这笔钱我自己想收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