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见言陷入前所未有的悲伤中,小男孩的童年是灰色的,成年后也是灰色的。
那是石灰混凝土掺杂的灰,他灰头土脸,呼吸艰难,他的肩膀扛着重重的钢筋。
天空突然昏暗,周见言佝偻着背,望向远方。
那里,一群扭曲着身体、模糊着面孔的人闯了进来。
他们浑身不协调地冲向周见言,有同样浑身灰扑扑的农民工,有穿的人模狗样的房地产黑衣保镖,有脸上夹褶的胖小孩。
周见言又听到那些声音,恶劣的咒骂、讥笑犹如毒咒一般,刺进周见言的脑子里。
恍惚间,周见言的记忆出现紊乱,有时是小男孩,有时是他自己。
儿时的一些记忆被翻搅出来,那些灰色记忆里存在的小孩形象逐渐清晰,他们向他投石头,扔烂菜叶子,不和他玩,说他没爹没妈一定是扫把星。
我有,我都有的!幼小的周见言一遍遍强调,但没人听。他反抗,然后带着一身伤回家。奶奶会叹一口气,爷爷会摇摇头重重地咳嗽。
小小的周见言站在原地,内疚的眼圈通红,却又倔强的不掉眼泪。
两份记忆交错,周见言的胸膛里有股怒火在熊熊燃烧。
突然,小男孩的声音又响起:“你也不行吗?果然都不行,没有人能救我。”
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