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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秋聿之站在床边,凯尔威略有些不自在,但想到安德伦还在这里,倒也没狠心到把他赶出去。

就当他不存在……凯尔威心里默念了几句,在浴室换好睡袍才出来。

然后,他就看到秋聿之把他的枕头被子和褥子搬到了地上打地铺,已经钻进了被窝闭着眼睛睡觉。

凯尔威情不自禁地开始怀疑,这到底是谁的房间。

秋聿之缩在被窝里,继续生自己的闷气。

凯尔威无奈,只好去自己找来毯子,免得自己只能睡床垫。

其实他不睡也无所谓,但秋聿之已经钻进被窝里了,他便忽然也觉得疲惫,想要什么都不想地放松下去。

灯光关上,晨光被厚重的窗帘遮住,黑暗当中,凯尔威闭上了眼睛,却始终得不到平静。

过往与现在的记忆交织,地上那人有多让他思念就有多让他痛苦,他本应该恨他,在漫长的梦境中,他曾多次发誓,若有重逢的一日,定然要折磨他到生不如死,他将不再爱他,会以他的痛苦为乐。

可是他又无比清楚,每次这样发誓过后,他便忍不住软弱地想,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再让他见他一次,怎样都好,只要能再见一次……

他愿意放弃一切。

今天如愿实现了。

他没能折磨他,反倒被他折磨,莫非神明只会实现自己最真实的心愿?

甚至,那代表自己羞耻的软弱的画室也被他看到了。

这人,又会怎么来折磨自己?

凯尔威抬手遮到眼上,颤抖着长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