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现代人的目光来看,结婚生子实在算不上是人生必经之事,只要自己高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管别人怎么看呢?
但她的想法显然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人的普遍思路,站在言同甫的立场想想,他真的不想成家吗?
他身上的金光一向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强烈,她一直以为这是单纯对她的忠诚,可现下她忽然想到,这世上的忠诚也不止一种,就如同感情一样,都是复杂多样的。
许亦心默然片刻,道:“等皇兄的登基大典一过,你就回越地去吧。”
言同甫动作一僵,在灯火旁站了半晌,开口道:“卑职在越地安排了守将,主事的州官也是王爷亲自挑选的,近期传来的信报,越地并无异动……”
“同甫。”许亦心打断他,“越地情势复杂,只有你在那里守着我才安心。”
言同甫垂下头,烛光晃得他眼睛酸涩。
“卑职想留在殿下身边。”
许亦心别开视线,道:“同甫……我知道你一直记着那个承诺,但如今我只能食言了。赐国姓非同小可,不是我能擅自决定的,对不起。”
他本是无名无姓的奴仆,是公主点了他,他才得以入宫,是公主给他取了名,又赐了姓,他才算个堂堂正正的人。
只是那时他天真愚昧,公主问他想姓什么时,他傻傻地说想和公主一个姓,才六岁的公主笑看他一眼,“国姓可不是随便能得的,非皇室宗亲,须得是国之柱石、立有盖世奇功,才可能被赐国姓。”
当下他满脸通红,无地自容扑通跪下又要磕头,公主命他平身,赐他姓言,说希望他长大后建功立业,将另一半“午”赢回去。
“卑职知道的,殿下不必自责。”
许亦心抬眸看他,“你知道我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