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自己手中的外衫,再看看沈信芳,顿时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半是羞愤半是嫌弃地将靛蓝外衫朝沈信芳砸了过去:“自己的衣服别乱扔!”
沈信芳被兜了一头一脸,昨晚上那点烛光葳蕤中生出的同僚之情散得干干净净:“你这人——”
怎么好赖不分呢?!
苏敬纶不理会他,带上佩刀便跨出观察室往涟漪牢房而去,又到了提审她的时候。
这一看,才发现涟漪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因涟漪是女子,而沈信芳一直反对对她用刑,所以涟漪只被要求换了囚衣,并没有被检查身体,这一死,苏敬纶查验她的尸身,发现了一个新线索。
她的右手指腹,布了一层厚厚的老茧。
“因此,微臣有了一个猜想,需要再次查验骠骑将军的尸身方能验证,望殿下相助。”
许亦心扶着下巴点头,“好,本宫这就陪你走一趟。”
骠骑将军袁德厚与花倌人涟漪是老相好的事情并不是秘密。
两年前,这对相好甜蜜得如同蜜蜂与花,袁德厚几乎日日流连避雨阁,而涟漪也从不服侍其他人,情到浓处,袁德厚还曾经动过要将她纳入府中为妾的念头,但被他爹狠狠打骂了一通,这才打消了主意。
然则涟漪日日盼着他为自己赎身,等了这许久没有动静,免不了心怀忐忑时时追问,袁德厚被问得烦了,深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便拿他爹的话回她:“你为乐籍,我若纳你入府,将军府的面子往哪放?何况贱籍本就不可越级通婚,你收了这条心吧!”
涟漪闻言一震,继而摇头大笑,“所谓贱籍,不过是上位者为泄一己私愤对反对者的报复罢了,岂知百年之前,你袁家不过也是一介贱户罢了,风水轮流转,狂妄者终会自食恶果,将军可得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