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言语,将目光从苏敬纶身上移开,转而去观察涟漪隔壁的韩漳。

韩漳自进来后,竟没有与涟漪搭过一句话,只是时而坐着玩笔墨,时而站着拿指甲刮柱子上的木屑,精神抖擞,完全没有要去睡觉的意思。

沈信芳不敢松懈,盯着那边观察了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看到涟漪拖着疲倦的身躯蜷缩在角落的简陋床榻上,背过身去不再动作,而韩漳歪在案几上,攥着毛笔轻轻敲打桌面,闭着眼睛,像是终于累了。

沈信芳若有所思,蹙眉看着那位少年的动作,声响的大小不一,间隔也没有规律,仿佛真的只是在无所事事地敲打,他分辨不出他在传递什么讯息。

他转过头想问苏敬纶:“右将军,你看那——”

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苏敬纶单手撑着下巴靠在桌上,双眼紧闭,呼吸绵长,已然熟睡了。

沈信芳默然片刻,轻轻坐到苏敬纶对面,看着烛光下的他睫毛纤长,嘴唇轻抿,眉头微微蹙着,烛光在他脸上投下一段柔和的阴影,让他眼下的乌青也不再显眼。

这人虽脾气古怪,但沈信芳不得不承认,他办事的确尽职尽责,有什么新的线索出现,他总是最快抵达现场,理出有效信息,从来不惧辛苦。

沈信芳暗自叹了一声,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用身体帮他挡住了刺眼的烛光,好让他睡得安心一些,自己则继续盯着牢房的动静。

“殿下,殿下……”

许亦心紧闭着双眼,抱着枕头烦闷得在床上扭来扭去,一轱辘爬起来叫道:“兰青!你叫魂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