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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鹤的脚步轻而拖沓。一进到这里,他浑身气息都更加阴沉。戾气压也压不住,仿佛要冲破身体,呼啸而出,将整间地牢淹没。

他抿唇,目标明确,一步一步向着尽头的牢房走去。

陈公公跟在后头,紧张得满头大汗。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不断拿袖子悄悄拭汗。

尽头的牢房里传来一道轻得几不可闻的呼吸声。若非习武之人,一定听不见。

虽然轻,却很痛苦。痛苦到什么地步?

陈公公觉得这个人每一次呼吸都在承受巨大疼痛。若是可能,他一定很希望能够立刻死去。

什么痛苦能让一个人这样?

看到尽头牢房中的景象,饶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亲眼看一次,他仍脸色发白。

林见鹤脚步顿住,不再走近。

他远远看着那个被装进坛子里的人,面无表情,苍白的脸上满是阴郁黑暗。

“主子。一切正常。”暗处的守卫如同鬼影一般浮现,跪在地上向林见鹤行礼。

“把他抬出来。”林见鹤声音沙哑,语气难掩兴奋。

“是。”

坛子里的人低垂着头,脖子折成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让人以为是断的。

听见声音,他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刺耳至极,犹如砂石摩擦,粗粝难听。

陈公公知道,这人全身上下唯一完好的地方,就要数嘴巴里的舌头了。

一开始,他的声音温润轻和,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不难想象几年来怎样嘶声裂肺喊叫,才将嗓子毁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