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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鹤盯着她嘴角的茶渍笑了笑。竟笑得前所未有的乖觉:“这世上没什么是我不能习惯的。除了活着无聊一些,吃什么喝什么,不觉得有何区别。”

“你说你想离开,”他道,“想去哪里?”

声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蛊惑。

姜漫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摇了摇头,谨记着不能告诉林见鹤行踪,笑嘻嘻道:“去,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是吗?”青年声音如泉水击石,清润悦耳,带着笑意。

“砰”地一声,姜漫手中茶盏摔在地上,碎裂开来,茶水溅湿了她的衣摆,顺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流淌,汇聚成细细的几条“小溪”。原本在地面上搬运粮食的蚂蚁也被冲得随水流四散漂流。

睡过去前,姜漫脑子里一个激灵,知道中计了,却为时已晚。

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看热闹的人群都伸长脖子往前,只有卖茶的老板注意到姜漫睡过去,那个美得人不敢直视的姑娘伸出一只手垫在那普通男子的脑袋底下,任由那颗脑袋砸下去,砸出“砰”的一声。

听着就很疼。

老板年过六旬,不禁有些心疼那漂亮的姑娘:“怎么了这是?这下人好端端的睡着了?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她太困了。我带她回去。”红雪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是即将得到心爱之物的孩童一般稚气而得意的笑容。

红雪吃力地扶着那平平无奇的男子走了,揽在男子肩上的一只手细嫩,白皙,本该是最赏心悦目的细瓷。

如今却被砸得破了皮,流了血,白嫩的皮肤肿起来,泛着骇人的青紫。

谁看了都觉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