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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就当真没有说其他的了?”萧随笑问。

姜柔作出凝神细想的神情, 道:“应该没有其他的了。无非宽慰她,叫她放心。当日有衙役在一旁,都可作证,天地可鉴,我绝没有一丝害人之心。”

萧随:“衙役所记,姜小姐与于氏二人相对而泣,哭得甚是伤心,本官不解何事伤心,姜大小姐可否解释一二?”

姜柔眼眶一红,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唉,她说起将妹妹送到侯府后,日思夜想,一片慈母之心感天动地,我听着不忍,也不知怎么就哭了。当日他们沿街乞讨,养不活妹妹,我阿爹不忍妹妹饿死,方才提出将她带回姜府收养。本是好心,却也使得他们母子分离。我听了十分难过,自己都不知道我们一起在哭。如今想起来,都是情不自禁。谁曾想,谁曾想,竟然是最后一次见她了……”

她低头擦拭眼泪,半晌,抬起头,满是不忍地看着姜漫:“可怜妹妹,连亲生母亲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早知如此,那日我怎么都该带妹妹一起前去才是。我有愧。”

围观众人听着听着,心理火气就冒了上来。

“大小姐不必自责,此事与你何干!”

“就是!该哭的那个一滴眼泪都没掉,看不出一丝伤心!亲娘死了,姜二姑娘看样子半点伤心都没有,太冷血了吧。”

“嗤,人家说不定在心里乐呢。侯府是什么富贵人家,当了侯府千金,谁还愿意认那乡下穷父母,死了,说不定正合她意。”

“还有,没听大小姐说么?姜二姑娘她亲娘给大小姐投毒!说不定就是她指使的,欲取大小姐而代之!”

“肃静!”萧随冷冷扫了眼众人。

“对了,说了这般久,忘了告诉大小姐于氏是如何死的。”他转头笑眯眯对姜柔道。

姜柔眼眶含泪,面露不忍,轻声问:“是,如何死的?”

萧随漫不经心道:“用镣铐,挂在牢门上,勒着脖子,硬生生将自己勒死的。”

他回想牢房里看到的那一幕:老妇人双眼直勾勾盯着门外,脸色青肿发紫,嘴角诡异地弯下,死得惨烈而渗人,却笑得满足。

她脸上的皱纹千沟万壑,像刀劈斧凿而出,深深劈到骨头里,头发干枯花白,杂草一般,身上散发出极其难闻的气味。

她是个看起来很寻常很普通的乡下妇人。劳累半生,满身的疲惫麻木。如果不是死得那般壮烈而诡异,不会有人记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