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方古国,于他想象中可是大不一样啊。
第93章
自称是不列颠的贵族的洋人被徐日升和白晋,以及广州知府安排的人陪着一起在广州四处游玩,没有立刻动身进京。但是几乎同时,另外一个人却已经动身,快马加鞭的进了京城。
扬州富商杨衍裘,自从与朝廷合作之后,两年前就已经成了江南富商中一方巨擘,在江南一带,江宁织造的曹寅的名字,叫的都不一定都他响亮。
杨衍裘此人做生意的脑子几乎是天生的,手腕十分灵活,并且十分舍得,他做生意向来不求独占所有利润,对下家的分利尤其大方。所以很受合作者敬服,在江南一带越发吃的开。
尤其是朝廷搬出间接鼓励商业发展的政令之后,南方越发繁华,他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几乎成了丝织业的另一个活招牌。
但是世事无常,去年南方一场水患,不仅影响了三省的民生,也掣肘了南方商业的发展。且水患之后朝廷并无减免商税之意,扬州的商人们在税银的重压之下,生意上不免捉襟见肘。杨家自然也难逃此劫,间接导致他们的生意利润大跳水。
江南商会也是在水患之后快速成立起来的,当时富商们一边极力挽救自己的损失,一边努力找新的门路想重新打通之前断掉的商机。只可惜,水患波及太广,朝廷又正忙着赈灾,完全顾不上商户们。
杨衍裘此次进京,就是想求个恩旨,求皇上和太子准许暂时把江南一带的商税降一降,哪怕只降下两成呢,也是给他们喘口气的时间。毕竟去年受灾实在严重,再拿不出那么多税银了。
如果这时候商户们再缓不过来,可能多年经营就要毁于一旦了。
虽然杨家的生意到不了“危急存亡之秋”的地步,但是将心比心,他很不希望江南商户再如此为难下去。大家差不多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洒,牵一发动全身,一个商户的银钱短了,可能还要同时牵连四五个下家。
杨衍裘上京的路线,定好的是先走水路从扬州乘船到河南一带,在那里再换成马车,走官道进京。这样相比是比直接走水路慢上许多的,但是无奈河南那边正在修筑大坝,河道受阻,所以只能繁琐的换来换去。
水路走了七日,这一道的行程算是已经过半。
杨衍裘坐在马车上,翻了翻自己带来准备呈上去的账本,止不住重重叹了口气,说是上京求恩旨,但是他心里并没有什么谱,保证能把这事办成。
一来上京求恩赦并非他本来的意愿,不过是江南商会的人一齐求到他跟前,他拗不过老主顾和众多合作之人的面子,才被迫动身上京。二是他自己也知道,即使是托大,他本人在皇上跟前儿压根也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力。
说到底,皇权巍巍,相比之下他不过是没什么根基的商者而已。更遑论因为水患未除,这两年账本上给皇家的分利,还在逐年减少。他又并非爱把自己惨淡一面搬到人前公认品评之人,所以对极力争取降低商税之事,并非特别有把握。
杨衍裘回忆起来之前,商会一帮商户围着他嘱托恳求的殷勤态度,心里万分难受。呼蜥撼树,不过如此罢。朝廷怎么会为了一个商籍之人,就下令见面商税呢。
想到自己所求大半会不成,他不免更添伤怀。
康熙二十七年的夏末,有人愁有人喜,也有人正心痒难耐。
心痒难耐之人,乃是福建水师提督姚启圣。尤其是景山兵工厂全力开工,把二十门火炮运到福建,并给水师全部装备好之后。他看着对面的东瀛小岛,就像饿了许久突然看见一块东坡肉一般,馋的只差流口水。
怨不得姚大人馋,从力主收回琉球之前,更远到他第一次上折子请旨扩建福建水师之前,他就看着对面仅一海之隔的东瀛十分眼馋了。只不过当时明显收回琉球更急迫一点,所以他才压下心里的想法,一心帮着朝廷训练兵丁海上作战,努力收回琉球。
两年之后他力荐施琅带兵,帮着朝廷顺利收回失地。本来以为时机差不多,可以请旨带兵征伐倭寇,但是无奈水师刚刚建成,兵力并非特别强大,倭寇悍匪名气又大,便不能贸然行动。
这一等,就又等了四年。
四年来他不断练兵增兵,再三请旨扩建水师,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带着大清水师过去,把危害多年的倭寇通通剿灭。别看倭寇这几年老实,但是他们生来就如蝇虫一般,见缝就想试试。
万一以后大清羸弱,很有可能会被再次盯上。与其之后不断被扰,还不如现在就打过去,直接将其彻底除去,一干二净,也不用再惧怕他们突然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