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鼎鼎本不想将他的伤疤再次揭开,可她发现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会痛苦,会懊悔。
更何况,不知道真相,永远被蒙在鼓里,这对黎画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就犹如当初,她自以为是隐瞒下所有事情,让白洲不要告诉裴名是她救了他。
若不是如此,裴名又怎么会一直活在被抛弃,背叛的阴影中。
空气陷入一种近乎诡异的沉默中。
就在宋鼎鼎忍不住想跪下给黎画磕一个头赔罪时,她听到了他微微沙哑的嗓音:“你是说,黎枝知道自己会死,才盼着我带她去后山看花?”
她没有回答,因为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裴名在她生辰之前,带她去后山,看过了漫山遍野的春花。”宋鼎鼎依旧不敢看他,她隐约听见了他吸鼻的啜声:“她走时没有遗憾,只是可惜没有见你最后一面。”
她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希望能让他感觉好受些。
鲁迅先生说的不错,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她看到黎枝的离去觉得悲伤压抑,可对于黎画来说,她所承受的悲恸远不及他万分之一。
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失去亲人是什么滋味,没有相同经历的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此时此刻,一切劝慰,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我想静一静。”黎画‘腾’的起身,脚步错乱的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