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微道君觉得胸口堵闷,喉间苦涩地像是生吞了黄连,原来裴名早已知晓他那令人不耻的心思。
可裴名做错了什么呢?
若不是他道心不坚,又怎会被女装的裴名欺骗了过去。
说到底,这都怪他自己罢了。
明明自视甚高,却又做不到绝情断欲,想要比肩神明,拯救世人,心中却仍有恩怨私念,难以分辨是非。
这样的他,何以面对师门,何以撑得起天门宗掌门一职,又何以肩负拯救天下苍生,救世人于水火的责任?
绷紧的手臂,像是拉紧的弓弦骤然被松开,软绵绵垂了下去,掌心中的剑却依旧攥得用力。
下巴传来的刺痛,让玉微道君回过神来,他视线终于后知后觉落在了裴名背后的尸体上。
即便只是一个苍白的侧颜,他也认出了她的样子——不施粉黛的她,曾笑起来那么耀眼,连星月都显得黯淡无光。
可现在的她,面色惨白,眉目中透着死气沉沉的青灰色,嘴角向下抿着,被捆住的身体硬邦邦的耷拉在裴名身后。
他的徒儿,大弟子中途放弃修仙,转而修道,一别过后再未相见。
二弟子,也就是宋鼎鼎,满心满眼皆是他,然而他却从未关心过她,以至于她因爱生恨,残害同门,最终走上了不归之途。
而那最乖巧懂事,从不让他操心的小徒儿,撇去男扮女装一说,他从未给予过裴名半分信任。甚至在秘境中,将裴名当做了随时可以为天下苍生奉献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