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雨定然明白吕察送簪子的含义,但既然她不说,宋鼎鼎也不会戳破她。
只是她既然收下了,便代表她对吕察亦是有情义在,宋鼎鼎怎能做这个恶人,将吕察生前送给她的定情之物抢走?
宋鼎鼎动作僵硬了一瞬,很快便回过了神,她没有露出一点异样,手下的动作加快,待将青丝梳顺后,询问道:“你喜欢什么发髻?”
她做手工好,编发也是一绝,总之她不怎么喜欢社交,大多时间都闷在家里,便将这些打发时间的玩意多少学了些。
太繁复的发型,她一时间也记不清怎么绾,但能做的差不离便是了。
顾朝雨几乎没有犹豫,便像是早就想好了似的:“鬅鬓。”
鬅鬓,也被称作抛家髻,乃是已婚妇女才会梳起的发式。
宋鼎鼎愣了一下,眸中担忧之色越发显著,顾朝雨梳着已婚妇女的发式,定不是为陆轻尘所梳。
不是陆轻尘,那她唯一能想到,便就是已经离世的吕察了。
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抬手为顾朝雨绾起了鬅鬓。
待宋鼎鼎挽好发髻,顾朝雨也已经描好了眉,在苍白的唇色上点了绛红的口脂。
她的脸颊上扫了胭脂,气色总算看起来好了些:“夜已深,阿鼎你早些休息……”
宋鼎鼎听着这话,只觉得像是顾朝雨在说遗言似的,她心中警铃大作,连忙打断顾朝雨:“我不困,今晚夜色正美,我想为师父纳一双鞋。”
说罢,她又添了一句:“你陪我一起做吧,总之天快亮了,睡也睡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