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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蹲在血迹斑驳的那面墙侧,拿着手中的慈悲,一剑一剑向下挥去。

他颈间和双脚上的镣铐,乃是万年玄铁打造,便是慈悲也斩不断铁链和镣铐。

少年逆向思维,既然斩不断镣铐和铁链,也不可能砍断了脑袋和双腿挣脱出来,那便从铁链和墙壁连接的那一端下手。

自从宋鼎鼎走后,他便没有停歇过,每一时、每一刻都在用力挥舞着慈悲,朝着墙面凿去。

这面墙到底不是铜墙铁壁,就算打造的牢靠,也经不住少年这般不停歇地凿动。

他已经在墙面上凿出了两个窟窿,现在只差一点,就可以将连接着脖子上镣铐的那块墙壁凿空。

哪怕镣铐和铁链依旧在他身上,但他不用再被束缚在地窖内,守着这一方土地坐以待毙。

宋鼎鼎说过,中秋月圆那日,她会来带他走。

少年知道时间不多,如今熹光微露,再过上几个时辰,天色一黑下来,便是中秋夜宴了。

他要赶在她来之前,凿空那一片墙壁,免得自己变成累赘,拖她的后腿。

他一剑一剑地凿着墙壁,哪怕手臂被震得麻木,甚至失去了知觉,他依旧没有放弃。

因为少年知道,还有人在意他的生死。

他不能放弃,即便是为了宋鼎鼎,他也不可以放弃。

被泡在酒坛的混元鼎,在酒水中沉浮飘荡,宋鼎鼎在半昏半醒之间,隐约听见了‘笃笃’的声音。

像是啄木鸟在啄树干,吵得她有些昏沉,她试图通过混元鼎侧的双耳,看一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