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起这话来,自己也觉得自己没理。
他儿子提着包,远远走开,把他抛在身下,跟着林怀真进了家门。
“你这个小兔崽子。”老头骂了一句。
但这回青年人再也没给回头去给他说服软的话了。
一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老头,开始有些讪讪,似乎像是发现他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林怀真家坐了一下午,烤着炉子,吃着水果,不一会儿就天黑了,老头终于还是拉下脸面,对青年人说道。
“以后,以后我也不打牌的,我也不找那些相好的了,以后在盗来的东西,我给你攒起来,咱们也去个这样的媳妇儿,贴心疼人,但不能选这么泼辣的。”老头说着,有着声音,怕被在东屋里的林怀真夫妇听见。
他一直眼睛是瞎的,另一只眼睛视力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以后老了指不定就是个老瞎子,幸亏他这个儿子厚道,打骂也不真记仇。
“真能有人家好看,就算是泼辣点儿,我也认了。”青年咕咕哝哝地说着。
“多大出息。”老头笑着说道。
“等我们从号子里出来的时候,说不定我都要四五十岁了,哪里还能有姑娘愿意跟着我?”那青年说道。
老头往他小腿上又是一脚:“咱们这叫缓兵之计,那能说答应就答应啊?咱们先在那个小妮子面前服个软,等她帮我们把那只女鬼除了,咱们就脚底抹油。”
青年定定看着老头。
“你年轻不知道那地方多苦,你得知道,爹说的都是为你好啊。”
青年人低着头,对着炉火。
“你听我的,明天我们就跑,我跟宋老头也是有交情的,过几年我们发达了,给着夫妻俩送一沓红票子,她能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