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病恹恹开口:“都是爹几个惯的。”
“在县城里听说是经常是在外边吃,哪能在自家做。这回来后,家里边谁也不想进厨房,正好,兄弟几个都还在,那不就各家一顿。”
舅母眼睛一横,重新拿起锅铲。“可不是,东家吃,西家拿的。”
“你其他舅家也是看不顺眼。”舅母看着锅里的米汤就气,咬牙切齿道,“因着家里的几个老爷子年轻时就被你那外祖给欺负惯了的,逆来顺受,能有那个心思赶人嘛!”
其实这话没说完,有些事姥姥宋竹桃才知道。
姥姥心底沉重。
自家汉子几个兄弟年轻时,都被那病榻上的老子娘逼着跪地上起誓,这辈子都要帮着这个好吃懒做的弟弟一家。
她当姑娘的时候就常见到这老六被他老子娘心肝儿心肝儿地叫,家里的活计他是从小就没碰过。
当初嫁过来只当是关系不大,但宋竹桃也是没想到,偏心能偏成这个样子。
程郎玉思忖,鹰隼般的眸子闪过狠意。触及自家夫郎,他默不作声敛眉。
“姥姥、姥爷家也揭不开锅了,倒不如让在县里边过好日子的六姥爷家接济接济。”程郎玉这话是对着自家姥爷说的。
他知道姥爷向来有些古板,也颇重视那亲戚间的面子。
但自家揭不开锅,以往自己帮了那么多的亲兄弟,也断然是“心疼”自家哥哥的。
果不其然,这话一落。姥爷的脸色就不好看:“接济什么!”
“难不成给那家人吃了粮食自家人饿死?”程郎玉可不是什么软包子,“姥爷要是说不出口,不然孙子帮您?”
姥爷林义德面容愁苦。“好歹是一个爹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