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郎玉镇定自若,安静地给他当暖炉。
右手蹭出被子,突然挨到边上的土墙。
坑坑洼洼的泥夹着干草,粗粝的触感唤醒了他离家前的记忆。
茅草屋的泥土房。
看来是回来了。
他只记得起自己在被送回的路上半梦半醒。本以为命不久矣……看这样子,是活了。
程郎玉眼珠微动,收回被子外的手,慢慢在脑中填补着空缺的记忆。
在彻底昏迷前,他已经到了县上。再结合现下的茅屋与湿润的被角。
料想是后母不仁,程安华纵容,将自己放在老屋,只等断气了吧。
他眸光再次落到脖颈边的毛脑袋上。
一时陷入沉思。
干裂的嘴唇抿起,嘴里还有些鱼腥气。但味道寡淡,是白汤。他想,这人不是个离家出走的任性哥儿,就是个被迫出门谋生的苦命人。
鼻尖缭绕阵阵软糯的清香,像幼时吃的桃花糕。
小哥儿的身子紧挨着自己,像扯开了的白面,试图圈住暖意。
程郎玉感受到咯吱窝的凉手,心想,他的身子寒了些。
眸光微动,如星河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