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聿秀一下子不说话了。
比起初见时的唯唯诺诺,这人谈起画画时透露出的一种固执,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画画上的事,细细掰扯起来,恐怕就算搞出个擂台,说上个三天三夜也没办法说清楚谁对谁错。
无论是杭风玉、还是郭东群、亦或是他,人人都有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即便是这东西,在别人眼中一文不值。
他揉了揉眉心,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我不懂你为什么非要如此选择,你也不懂我为何一定要坚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守住你的,我守住我的,这就够了。”他说。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朝郭东群缓缓伸出了一只手。
这是示好的意思。
他的声音不大,但展厅此刻本来就很安静,因此他的话,听起来格外清楚。
解知文看着他那只手,十分惊讶,这不像是他这个多年好友会做的事。
印象里的何聿秀,更像只刺猬,谁惹了他,他便要刺回去的,哪会和别人握手言和。
他觉得何聿秀变了一些,但又说不太清,只隐隐约约觉得,何聿秀身上的棱角,如今变得柔和了许多。
郭东群显然也愣了愣,旋即,他反应过来,看着那只手,也释然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握住,“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都守住自己吧。”
这话说起来容易,但恐怕是天底下最难的事了。
但何聿秀还是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