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清笑了笑,说:“我在想,这里的夜和外面的夜,仿佛不是同一种夜似的。”
“哦?哪里不同呢?”女人的发饰在灯下闪着光,眉毛弯弯,脸上扑了厚厚的粉,口红也涂得十分饱满,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她的手搭在他肩上,笑着看他。
她笑起来有两个梨涡,身上有股淡淡的香,眼神却是很清明的。
许绍清搂着她转了一圈儿,道:“这里是天堂,外面是地狱。”
女人笑了笑,“那你觉得天堂好,还是地狱好?”
许绍清说:“天堂自然是好的,如果全是天堂就好了。”
女人笑了笑,“可是要是没有地狱,天堂还有意义吗?”
舞曲到了末尾,许绍清说:“或许有意义,或许无意义,谁又能说清楚无意义是不是一种意义呢。”
外头月白风清,女人看着他,梨涡盈盈,像载满了酒。
许绍清说:“快跳完了,江小姐,跳舞前你说的话可还算数?”
最后一个音落下,光打在他们二人身上,她朝楼上看了一眼,最后伴着音乐,搭上了许绍清的肩,说:“当然。”
舞曲最后一个尾音在空中散开,旋即,他们隐没在了黑暗里。
许绍清跟着她穿过人群,又穿过长廊,人渐渐少了,灯比舞厅弱了许多,他们走到一扇门前面,这门很窄,几乎只容一人通过。
“这扇窄门后头,便是极乐世界了。”她看了眼许绍清,眼神十分勾人。
许绍清愣了愣,他突然想起《圣经》里的那句话了:
“你们要努力进窄门。我告诉你们:将来有许多人想要进去,确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