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许缘竹又说:“我老了,不愿折腾了,本想让你们这辈平平安安的,但既然你非要去撼大树,那就去吧,不过《灯下》是灯下,灯下有多黑,我管不了,但《宁报》一定要是亮的,你懂吧?”
许绍清心里波动很大,他看着许缘竹,心情十分复杂。
“我明白,《宁报》是您的心血。”
他早就该明白了,《宁报》才是他最疼爱的那个儿子。
许缘竹没说话,只是走向他,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个中意味,尽在不言中。
这时徐芝凝过来了,她先是跟许绍清打了个招呼,见对方只是十分冷淡地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老爷,医生来了。”
许缘竹点了点头,说:“请他进来。”
来人是个老中医,胡子颇长,出身于医学世家,颇会吟几句诗,和许缘竹投缘,许缘竹近来生病不愿去医院,总是找他来家里。许绍清看见来人又是这个老中医,眉头皱起,俨然一副不欢迎的样子。
何聿秀凑过去,问他:“怎么了?”
许绍清抱胸看着那老中医,说:“此人我信不过。”
何聿秀看过去,便见那老中医抬起两根手指,寸把长的指甲压在许缘竹的手掌下方,轻拢胡须,问他:“许社长近来可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
许缘竹说:“乏力,头昏昏沉沉,吸会儿烟能清醒一点,但是总咳。”
那人问:“上回开的药吃了吗?”
许缘竹说:“吃了,还是老样子。”
那老中医点点头,说:“社长这是积劳成疾,长期熬夜再加上抽烟,身体怎么会好,我再给您开点新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