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许缘竹那边没有人来信儿说叫他去教画,他也不好贸然打扰,解知文也像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许久没有来找他,他倒是去他家里找过他,可那解家母亲见了他,脸色比上次还差。
“我说小何,你就算不成亲,你别带着我家孩子也孤身一人啊。”
何聿秀碰了一鼻子灰,在解家门外愣了许久,好像稍稍有些明白,这解家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原因了。
大概是把他看作了那不务正业,整日只知游山玩水的人。
三十岁了还未成家,在父辈看来,似乎很难以忍受。只是这人啊,怎么能说,按着别人的期望去活呢。
他摇了摇头,忽然有些怀念京都,叔父也已经年逾古稀了,来的时候就和自己说过,劝自己收收心,这年月不太平,还是安安稳稳待在京都为好,不要再四处乱跑了,何聿秀嘴上答应着,没几天又跑来了宁浦。
如今在这宁浦漂泊不定,忽然极想叔母熬的那碗莲子粥。
想着想着,肚子便饿了,他跑遍了大半个宁浦,吃了好多莲子粥,吃的肚皮滚圆,只是都不是叔母那一碗。
终究是有些难过的,不过三十岁的人了,没什么习惯不了的。哪怕是这如同魔域般的宁浦,也叫他习惯下来了。
一个人过了几天,无人生事,也无人打扰。
住在隔壁的许绍清安心养伤,他安心画画。许绍清嘴上说了好,却也没来打扰他。
想必是不太好意思。他这么想。
裱绢上底色,瓷盘里的颜料一点点被他调成泛着偏赭的土色,何聿秀看着不对,又加了些藤黄和靛蓝。
木框放在桌前,地上不少撒出来的颜料,那绢上的水没干,他底色调的也差不多了,只随手挑了本书看,消磨一下时光,等着那绢上的水干掉上底色。
昏昏欲睡。
难得的午间阳光,顺着窗户洒了进来。
书骨落在地上,不轻不重地一声响,他一下惊醒过来,弯腰拾书,书还未捡起来,门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