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邓蔼晴晕得快醒得也快, 没一会儿咳嗽着爬了起来,看起来还是相当顽强的。

只是这一出闹的,她再也刻薄不起来。原本还算明艳的面容瞬间老了十几岁,她终于肯正眼去瞧江雪深了。

“叔母,我马上就要赶往死地,就让堂妹照顾你和阿爷吧。”江雪深以为她又要说出些什么刺耳的话,抢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嘴。

邓蔼晴张了张嘴,却到底没有说什么,直到她转身离去时,才像叹息了一声:“他会没事的。”

他?他是指谁?父亲还是叔父?

有些传言江雪深听了十几年,却一直不敢往心里去,只道不过是人言可畏。

但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呢?

江雪深走出房门,又骤然停下脚步,往回看了一眼。

正是黄昏,希望从窗台斜入,邓蔼晴的脸一半溺于黑暗之中,一半在暮色中静静地看着她。

那眼神,是她见过无数次的,怜悯与愤恨。

如此矛盾。

“叔母,我此去也不知可还能顺利回来,有件事还是想问问您。”半晌,江雪深先收回了视线,像是随意提起的,尾调拖得有些散漫,但却用了最认真的语气,“我想问问您可知道我的生母是谁?”

暮色下的身影猛得一颤。

希望越是刺目,空气中的尘埃越是纷飞。

邓蔼晴笑了一下,那笑容在昏暗的晚霞下有些扭曲:“你不是知道么,你母亲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烟花女子,即便入了族谱,却连个名字都不配写上去。”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江雪深点了点头,便不再犹豫,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