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羞辱了一般,他忽然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被当众羞辱了一般难堪的表情。

“江雪深,其实并不是因为我说了那些话,是你本来想退婚了吧?”他恼羞成怒道,“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是我当初那番话给了你退婚的借口吧?”

顾轻尘长这么大,一直生活在顾家、雁归山乃至所有仙门正道的吹捧中,几乎没有碰过什么钉子,现在却有人将钉子插在他的心口,并告诉他,他就是一个笑话。

他气笑了,随手将伞碰到地上,再没了往日的翩翩风度。

伞落在泥泞的地上,溅上了不少泥点子。

雨应景地肆虐起来,将整个世界隔绝在雨幕之外。

江雪深眨了眨眼,轻“啊”了一声,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晌,才弯腰将伞捡了起来。

这伞很是眼熟。江雪深握在手中转了一圈,像一朵绽放的花。

二十四骨的紫竹伞,伞面是他亲手绘制的双飞蝴蝶,在大雨中,恹恹的,快被浇死在雨中。

这是有一年的乞巧节,她送予他的,现在却又能被随意地丢弃在泥泞之中。

顾轻尘不自然地抢过了伞,拼命压抑着周身的怒气:“其实你是另有心上人了对吧?”

江雪深站了一会儿,浑身被雨浇透了,身上又湿又重,她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抬眸望入顾轻尘的眼中,轻轻开口:“我确实喜欢过你的,顾师兄。”

顾轻尘蓦地一怔。

江雪深继续道:“我以为鹿野山会是一场美丽的开始,但不是的。”

她的声音又轻又糯,但异常坚定:“那不是开始,而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