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便望到了慕朝淡淡的视线中。

屋外大雨倾盆而下,雷鸣断断续续。

雷声轰鸣时,他的眼睫轻颤了一下,将眼底的情绪掩埋得更加浅薄。

就像那场大梦中的那样。

江雪深捏了捏绷带,看向撒满药粉的伤口,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在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那几百年前,被穿透琵琶骨,孤苦无依地坐在岩洞中的那个小慕朝。

“怎么了?”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慕朝微微抬眸看她。

恰是雷声掠过,将他眼底那瞬间苍白的茫然映照得一清二楚。

江雪深艰难地收回视线,低声问:“很疼吧?”

这种程度的伤口,你以为算得了什么?

江雪深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想这么回答。这个回答很慕朝,但会让人更加心疼。

于是,江雪深还是叹着气赶在他开口之前,再一次问道:“很疼吧。”

不是问现在的慕朝,而是迟了三百五十年,问那个还不知道“疼”为何物,却一遍遍对着石墙喃喃自语地喊着“疼”的小慕朝。

她微微歪了头,眼里盛满了灯火细碎的微光,快将这屋中冰冷的寒意融化,

慕朝愣了一下,眼睫一颤,很快别过视线,落在屋外漆黑的雨幕中。

“嗯。”他极轻极轻地应了一声。

“没关系。”江雪深笑了笑,指腹错开伤口轻轻摩挲了两下,说出,她在梦中对小慕朝说过无数遍,但他却一次都没有听到的话,“我帮你呼呼,呼呼了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