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长命锁、有虎头鞋,虎头帽,有小孩子喜欢的小布偶,昭示着这里曾经是多么热闹。

江雪深摩挲着虎头帽,将视线缓缓游到青墙上的画像。

画像上是五口之家。

许是第一次请画师,五人的表情都略显青涩,当然也有可能是这画师第一次上岗,能省的笔画该怎么省就怎么省,以至于最后的成品,除了能看出五口之家端坐在院子里,背景是一颗杨柳树,其他的什么三眼五庭,没一个看得明白的。

江雪深仔细辨认着,这才看出坐主位上,抱着一个孩子的人应当就是大护法。

画像上,他正捧着一个拨浪鼓逗弄着怀中的孩子。

很奇怪,明明连五官都那般雾气腾腾,看不真切,但拨浪鼓的形状,刻着的图案,哪个地方起了毛刺,哪个地方有了裂痕,却都纹理清楚。

几乎是一瞬间,江雪深就想起了当时在妖市,大护法看着拨浪鼓时,哀伤的神情。

大护法,曾经又经历过什么呢?

江雪深怔忪地想,他与慕朝又是哪来的渊源,难道正如坊间谣传,在慕朝初初诞生的那段日子里,与大护法结下了梁子,于是一怒之下屠了整村的人,这样还不过瘾,又用刀将大护法生生活剐,又一阵一阵缝回去,逼他永世只能做个活死人,再也无法与家人在黄泉团聚。

传言版本很多,这版的印象却最为深刻,总觉得初初听到时,那字里行间的文风都很是熟悉。

她抵在烛台前,小幅度地鞠了一躬,又挑了挑烛芯,将烛火拨得更旺些。

从暗格挤了出来,回到主墓室后,久违的困意席卷而来。

和衣躺在床上,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墓室外的书被吹得“沙沙”作响,墓室不知何处漏水,“嘀嗒嘀嗒”响个没完。

夜里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在此起彼伏地响起,江雪深却睡得憨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