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深又做梦了。
梦境里依旧是那片望不到尽头的冰天雪地,她被人紧紧揽在怀里。
天气太冷了,大雪覆了一层又一层,那人的衣襟都被冻上雪色。
这是一个不温暖的怀抱。
江雪深费力地调整着角度,又看到那人殷红的碎发。
空气中除了刺骨的寒意,便是隐隐约约,几不可闻的血腥味。
抱着她的人受伤了。
“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女儿,只要救她一个就好……”
她又听到了哭声,这个女人总是在哭。
好像每一次梦到她,都是这么悲伤。
这是她的娘亲,小雪的娘亲,但是她无论怎么努力,似乎都看不清她的脸。
父亲曾说,母亲是淮河畔的清倌,是江南女子,眉眼如画,弹的一手好琴。
可她听不到琴声,也看不清眉眼。
忽然,她身子一轻,像是被谁抱了起来,而她的母亲已经倒在了雪地中,被白雪覆盖。
江雪深冷得直打颤,她好像应该先难过,但是却被冻得连难过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怀抱,比母亲的更冷,还尤其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