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幼童活生生做到死,还是一开始就……这两种可能不停地拉扯着他的理智,他想知道,又觉得根本没有必要。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了,现在留下的,就是一具没有意识的躯壳。
金陵九知道裴折很难接受这个结果,但他没想到,裴折的反应会这么大。
冰凉的水珠砸在他手背上,却好似很烫很烫,在他心口烫出一块名为“裴折”的疤,从此风雪暖阳,人间再繁华,他心中也盛不下第二个人。
只有裴折。
这个有着名震天下的才学、骄傲得不像样子、不正经到骨子里、散漫又恶趣味的男人,因为漠不相关的人,在他面前哭了,掉了读书人以之为耻的男儿泪。
金陵九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他明明该觉得裴折哭哭啼啼的不像样子,心底却油然而生一股钦佩,心脏跳得很快,鼓点密集,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金陵九一只手揽着裴折,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自己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如同蛛丝,爬满了他的心脏,又从里面渗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将自己埋在怀中人的肩窝。
这就是心疼的感觉吗?
他在心疼裴折吗?
“金陵九,我没办法冷静。”
裴折声音很哑,像生了锈的刀。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大肆的表现自己的愤怒,只是平平静静地说着,没办法冷静下来。
金陵九闭了闭眼:“我知道了。”
或许他早该想到,知道真相还能冷静下来,就不是裴折的作风了。
“你想怎么做,杀了他们吗?”金陵九在他颈窝蹭了蹭,笑声很轻,“我帮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