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百姓喊道:“那狗官罪有应得,杀了他也不过是一命偿一命!”
吴老走到冯廿一身边,也跪了下来:“如果裴大人要治罪,就治我的罪吧,放过冯丫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让冯青出诊,那他就不会回不来,也就不会有后面的悲剧……”
吴永“噗通”一下也跪下了:“爹,这和你没关系,爹,因为冯叔的事,您都自责多长时间了,自那以后您再没收过一个徒弟,还日日忧心,愧疚成疾。”
冯廿一也劝道:“您不要自责了,出诊是医师的职责,娘亲曾说过,此事与您无关,要怪就怪那狗官,私吞银两,没有好好修缮河堤,才致使我父丧命。”
她说完,又对着裴折磕了几个头:“大人要治罪就治我的罪吧,是我杀了人,和其他人都没有关系,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吴永一听这话,立刻道:“大人,和廿一无关,是我杀了知府大人,廿一只是看着我动的手,是我扭断了那狗官的脖子,将他的双脚锯了下来,您要治罪就治我的罪吧。”
裴折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三人,因为背光的缘故,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都起来吧,冯廿一和吴永既已认罪,便带回衙门,细细审理。因此案还有内情,不可妄加评判,待与六年前的案子一并审理后,再作结案。”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律法不外人情,会将冯青夫妇的事考虑在内,酌情量刑。
裴折说完,又亲自扶起冯廿一:“你父母的事,本官定还你个公道。”
他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但眼睛很亮,蕴着令人信服的光。
冯廿一鼻头发酸,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秀净的脸蛋滚落,她扬起唇,抽噎道:“多谢大人,多谢探花大人。”
吴永也将吴老扶起,因为刚才冯廿一的话,吴老仍处在失神的状态中,面色哀痛,应当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得意弟子。
林惊空一挥手,伫立已久的统领军便走上前,将冯廿一与吴永带走。
凶手已经抓到,知府大人的案子算是结了,林惊空先回衙门了,走的时候带上了钟离昧,既然要将六年前的案子一并审理,钟离昧是涉案人员,自然也要先收押待审。
裴折拜拜手,让云无恙也离开,他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看着河堤烧尽的残灰。
金陵九没让左屏和穆娇两人跟过来,整个河岸只剩下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