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九,你是不是有病?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你之前说那种伤药是最好的,对你而言是最好的,我小小的伤口都觉得疼,你却习以为常。”
裴折斟酌着语句,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冒犯,然而他说了一大通才发现,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冒犯的。
“或许我该问得直接一点,你不怕疼对吗?”
他嘴上说着直接,问得却并不直接,甚至近乎温柔。
裴折是这样的,有利刃的锋芒,却又有水一般的包容,他的体贴渗透在某些细小的方面,如果不注意,根本无法察觉。
金陵九见过那么多人,各形各色的,什么性格都有,但裴折绝对会占到一个“最”,他是最温柔的一个。
“你怕疼吗?”金陵九反问道。
裴折大方:“怕,不止我,大多数人应该都怕疼,我们可以忍受疼痛,却还是怕疼的。”
能忍受和怕并不冲突,他觉得金陵九不属于这一种,金陵九给他的感觉,不是能忍受疼,而是有些享受。
金陵九揉了揉眉心:“裴折,你问到了我不想回答的问题。”
裴折歉意道:“我很抱歉,但我还是想知道答案。”
金陵九不知道裴折会那么敏锐,注意到了这一点,事到如今,他又不能不回答,这种迫不得已令他的心情变差了几分:“是,你想的没错,用你的话来说,我确实有病。”
裴折说的既对,也不对,他确实享受伤口带来的痛苦,但并不是完全不怕疼,享受是因为,那种痛苦可以转移注意力,让他暂时忽略更痛苦的感觉。
他并不嗜痛,但确实有病。
他的伤药是专门准备的,应他自己的要求,这绝对是金陵九不愿意承认的秘密之一,当时发现拿错药了,他还心存侥幸,以为裴折不会发现,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问到了。
其实不止是伤药,金陵九的吃穿用度都是不同的,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醉果酒。
金陵九是千杯不醉的,在去过统领府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喝不了果酒,果酒会与他服用的另一种药产生作用,使他意识昏沉,像醉酒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