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这个。”他重复道,“你喝醉了撒酒疯,硬要亲我,我按不住你。”
说这话的过程中,裴折一直盯着金陵九,像行旅多时的人见到了水,又像野狗见了肉骨头,目光垂涎又具有侵略性。
金陵九不和他对视,裴折的胆子又大了些,开始大肆编排:“我好心想送你回客栈,但你总不配合,撒着娇要我亲亲你才听话,我顾忌着你,怕伤了你,只能从了。”
向来不知撒娇为何物的金陵九心情复杂,语调微扬,带着荒唐的疑问:“我硬要亲你?还硬要你亲我?还撒着娇?”
裴折忍着笑,冲他眨了下眼:“没错。”
“……”
金陵九一直没反驳,裴折憋出一肚子坏水,故意臊他:“我都没想到,你醉了酒之后,会那么娇。”
这不算是假话,起码在裴折眼里,醉酒后的金陵九确实挺娇。
“说起话来带着鼻音,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跟个小孩似的,不叫你‘小九儿’就耍性子。”裴折满脸戏谑的笑意,拖长了调子揶揄道,“金娇娇。”
“……”
金娇娇没有说话,金娇娇正在怀疑人生。
他深谙流言之道,三分真七分假混着说,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裴折这番话里真假掺半,他本不该在意,但终究被那一点真的扰了心神,浑身不自在起来。
金陵九突然开始怀疑,为了在来往交锋中占得上风,受裴折这一通蹬鼻子上脸的气,到底划不划算。
裴折的视线顺着金陵九的眉骨滑下,到鼻尖、嘴唇、锁骨、胸膛,最后落在略微凸起的地方,温泉的热度散去,金陵九身上透出终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白,唯有那处异样,殷红似血,勾得人不由多看了两眼。
他近乎色情的看法弄得金陵九浑身不自在,起身往木桶走去:“束发的玉冠落在温泉旁边了,裴探花可否为我取来?”
这要求有些过分,但金陵九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他觉得自己和裴折都该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