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恤百姓,不仗势欺人,还举止守礼。”更夫道。
裴折深觉这些算不上一个好官的标准,无奈道:“你这句‘好官’夸得,我都受之有愧了。”
更夫脸一红,以为他是不相信,伸出大拇指,支支吾吾道:“不愧不愧,大人您就是好官,真的是好官!”
旁边排队的百姓见状也附和道:“他说的没错。”
裴折哭笑不得:“你刚才说的那几点,不是每个官,不,每个人都该做的吗?”
体恤百姓,不仗势欺人,举止守礼,从大街上随便抓个人,从私塾里找个书生,都能满足这几点。
更夫收回手,轻声道:“不是每个官。”
其他百姓也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有人小声嘀咕:“如果大人是我们淮州城的官就好了。”
裴折心中一紧,忽然想到,淮州城的两名官员,知府大人和林惊空,还真不是这样的。林惊空久处军营,脾气暴,性格横,其实细数起来没做几件恶事,但他嚣张跋扈惯了,也没想过要改,给百姓们留下的就是一个不好惹的印象。知府大人就更不必说了,欺上瞒下,鱼肉百姓,城中怕是有大半的人都盼着他不得好死,这是真的渣滓。
裴折不知道淮州城的百姓过的都是什么样的生活,他们对自己随随便便的一次礼让都赞不绝口,以前遭受的事有多过分,可想而知。
他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承诺:“一定会发生改变的。”
接下来没人再说话,直到吴老给所有人看完诊,来到裴折面前,他才回过神来:“可否借一步说话?”
吴老一听就知道他不是来看病的,引着他往医馆里面走,来到一间放满医书的屋子:“这里没有其他人,裴大人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房间不大,一股草药香气,这是吴老平时休息的地方,除了医书外,屋内还有一张木桌,一把凳子,桌上有一盏油灯,写着药方的纸张散乱的叠在一起。
裴折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问道:“吴老,我今日过来是想问一问,这半个月里,您有没有给更夫钱正看过诊?”
吴老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裴折:“您确定没有吗,要不要查查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