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九很快就镇定下来,一改刚才的退让,反手握住裴折的手:“裴探花有所不知,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疼,思来想去,既然你动作太重,不如换我来。”
裴折眨眨眼,诧异道:“九公子想哪里去了,我只是想给你擦擦手。”
说着,他举起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金陵九手指上没擦净的血迹,一脸无辜的样子,活似刚才故意说得暧昧的人不是他。
金陵九没说话,裴折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当真仔仔细细地给他擦起手来。
那血迹不多,零星一点,放到寻常人手上可能都注意不到,金陵九皮肤白,像画舫顶上未融的残雪,所以有一点异色就显得格外明显。
裴折嘴上说着动作重,实际上了手,并没有真正用力。
金陵九不知怎么养的,一身皮肉娇贵,干涸的血迹还没擦净,他的指背先泛了红,从薄薄的皮肤底下透上来的红,带着似有若无的凌虐意味。
裴折傻了眼,神情变得古怪起来,轻咳了两声,松开金陵九的手就往画舫外走,边走边道:“擦不干净,我去蘸点水。”
画舫的木门“吱呀”一声,因为推门人力气太大,发出的声音急促而响亮。
金陵九慢慢坐直了身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帕子太粗糙,蹭得指背火辣辣的,他体寒湿气重,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手上又辣又热的痛感令他有些恍惚。
画舫吵闹声不绝于耳,金陵九蜷了蜷手指,垂着眼皮笑了声。
裴折拿着帕子,被簇拥着往人群里挤。
他是出来蘸点水的,只是想到淮水里不知泡了尸体还是什么,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上岸找点干净的水,谁知道就被拉着去拿主意了。
裴折扫了眼身旁的官兵,挺面熟的,这人刚才好像就跟在林惊空身旁。
官兵护着裴折,推开围簇的百姓,解释道:“统领让我来请您,说是河里捞上来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不一样就不一样吧,断个案还要他来教,林惊空是吃干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