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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王府的侍卫出手,找个人不是难事。尤其对于苏柏青这位赌坊的常客来说,找起来更是方便。侍卫就在离赌坊不远的巷子里抓到了他。苏柏青混迹于街头巷口,泼皮无赖的本事学了不少,侍卫前来拿人,他当然不肯束手就擒,费了好些时间,最后将人五花大绑带进了许府。

再一次见到苏柏青,许家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有苏柏青这样一位不学无术,成日在赌坊流连的亲戚,说出去都嫌丢人。现在听说他与人命相牵连,许康辉和许老夫人对他更是憎恶。

不过奇怪的是,以往苏柏青进了许府,少不得要大声嚷嚷一番,今日被绑了进来,没有骂骂咧咧算了,竟一反常态的乖顺,紧张畏惧的模样,像是遇到了令人害怕的事。

就在许蕴灵疑惑之际,门口有动静传来,脚步声渐近,不多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祠堂门口。赵长渊背着光,一步步走进,慢慢露出了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孔。他的眉目高深,一双眼神深邃无波,波澜不惊。唯有注视到前方倩影时,眸中细碎冰凉的冷意宛如冰雪消融,转瞬间化成了春风细雨。

许蕴灵惊讶起身,不由自主露出了笑意,她迎向他,低低道:“您怎么来了?”

“付嬷嬷告诉我你还没回府。所以我来接你回去。”赵长渊拉起她的手,自然的像在自己家里。但现在毕竟是在审问正事,不宜做些亲密的举动,许蕴灵也没有在外人面前秀恩爱的习惯,想把手抽回来,却感觉到他握住自己的手上多了几分力道。这是不允许她拒绝的意思。

许蕴灵任由他拉着,顾着现在不是说话地方,压低了声音快速道:“家里出了些事情,一时走不了。”

出的什么事,赵长渊当然一清二楚。他捏了捏她的指腹,与她一起坐在上首,并没有选择出面,而是说:“左右无事,我陪你。”

待两人坐定,下面的人恍然回过神,许康辉等人忙请安:“末将参见王爷。”

赵长渊音色淡淡:“请起吧。”

许康辉正襟危坐,神色有几分莫名的复杂。虽说自己成了摄政王的岳父,但他没有感到丁点的喜悦。甚至女儿嫁过去已有一月,他仍感觉很不真实。如今这种不真实更是到达了顶峰。他看着上面低头交谈的两人,仿佛看到了横亘在许家与蕴灵之间的一道天堑,令人无法逾越。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赵长渊威压积重,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随意地坐在那里,仍是让底下的人感到局促和无所适从。这样一位令整个朝堂乃至皇帝和太后都忌惮的人,不是许老夫人苏氏妇道人家能应付来的,她们连抬头正视的勇气都没有。仅有许蕴纯,控制不住心底各种纷飞杂念,忍不住朝上看了眼。

许蕴灵正与赵长渊在说话,她的胳膊压在他的小臂上,他也不觉得重,甚至还将身子往许蕴灵的方向侧了侧。许蕴灵瞥了眼苏柏青,奇怪问他:“苏家大伯往日可没这般收敛,他是落在您手上了吗?”

赵长渊拿了她手边的茶,许蕴灵诶了声,顾不得疑问连忙说:“别,这杯茶我喝过,我叫蝶影再沏一壶。”

“不必。”赵长渊不以为然,慢慢喝了口,回答她的问题,“他在门口闹得动静不小,正巧我遇上了,便让楚恒出面,叫人小声点喊。”

他说的这般轻描淡写,许蕴灵忽然有点想笑。她努力压住唇角。果然她家王爷没那么好心,遥想当初他俩的第一次见面,她挂在墙头下不来,都没见他第一时间主动帮把手,反倒在一旁看尽她出洋相。由楚恒出面,苏家大伯恐怕是吃了不小的一顿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