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文帝感觉自己完全被压制住了。他堂堂大宣朝的皇帝,竟被警告,还要看摄政王脸色行事。
穆文帝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道:“皇叔,你体贴许姑娘,不如朕给您赐婚怎么样?朕瞧着许家两位姑娘都不错。尤其许二姑娘那么积极地站出来,想来是喜欢皇叔的。不如许二姑娘嫁给皇叔,至于许大姑娘,纳入皇宫——”
“皇上!”周太后听得心惊肉跳,急忙喝止穆文帝。开玩笑,皇帝说话不比普通人家,那叫君无戏言。这气话要成真了,恐怕前朝后宫都得疯。
“怎么了母后,朕说得不对吗?”穆文帝被打断了话很不高兴。
周太后缓了缓,知道皇帝正气头上,温和说:“皇上,纳妃兹事体大,这事儿该好好斟酌。今日不过是秋狝的宴席。而且姑娘们成日待在家中学礼仪刺绣,想来也闷了,这等大事,不如留着日后再说。”
“王爷,您说呢。”周太后着急,希望赵长渊能退让一步,别把皇帝逼太紧。
赵长渊其实早就动了怒气,只是他一概会掩饰情绪,所以皇帝和周太后没瞧出来。周太后的话他不爱听,更不想如他们的意。
从小到大赵长渊很少喜欢什么事物。早几年大宣和西夷还在打仗,那时他整日忙着军务和战事,几乎没有额外的时间来想别的喜好。等后来当了摄政王,又天天在朝堂与钱惟庸一派针锋相对。钱惟庸一过世,接着又和他的接班人李显文、还有羽翼刚丰的小皇帝斗智斗勇。
赵长渊觉得累了,更觉得与一帮人天天算计来算计去很无趣。于是交出军权,退居王府,过着轻松的日子。不过有些事,不是他想退,就能彻底退的。
赵长渊自认没有篡位的想法,但架不住皇帝和旁人觉得。就算他表示对皇位漠不关心,他们只会认为他在作秀,一切全是假象。而一旦他有松懈的迹象,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
于是渐渐的,赵长渊不再费心思管皇帝怎么想。原来如何便如何,他们既然要忌惮,那便让他们忌惮个够。世上本就不会有什么东西值得成为他的逆鳞。赵长渊做得最多的就是冷眼旁观,任他们跳来跳去。
只是现在有了例外。
他喜欢小姑娘的事情让人看出了端倪,但不代表能任他们拿捏,利用她来威胁自己。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赵长渊转着白玉扳指,凌厉的气势直逼穆文帝。
既然掩藏不了他的喜欢,旁人也休想借此染指分毫。
“皇上,不管您要娶许蕴纯,还是要把她嫁给别人,本王一概不想管。但是许蕴灵——”赵长渊面容肃厉,不怒而威,一字一句重如雷霆,“——谁也不准动。”
穆文帝瞳孔收缩,惊讶赵长渊一改少言寡语的态度,直接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