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了,素日我最佩服你兄长义气,他也时常挂念与你,我只当你是我自个儿妹子的,再不必说这些,你快家去罢,哎,早早上柱香,让你父兄知晓你回来送他们了”
“这就回去”
“明日一早我带人来帮忙下葬”
“多谢”
一路上没再碰到人,很快到了家门口。
陈家的院子是和村中富户一般的青砖大瓦房,外头砌着围墙。
坐了一路车,容娘下车时腿还有点软,几乎踉跄着跌倒在地,临福及时撑了一把。
容娘站稳后,伸手去推门,这院门已经无人将它从里头拴上,轻轻一推就吱呀着开了。
里头是容娘一天也没住过的、她此生此世的家,她也不知道,一栋没了家人的房子到底还算不算一个家。
宽敞院落里是夯实的黄土地,昨天吃过酒席,被帮忙的村人打扫得干干净净。
堂屋前挂的白布灵幡在半空摇晃,白纸黑字的挽联不知是哪位乡老的手笔,写着,“天不留耆旧,人皆惜老成”
容娘心里蓦地升起一股恐惧情绪,倒不是惧怕灵堂里死去的父兄,而是出于对不确定的、没有想象过的未来的恐惧。
她实在还很年轻,是一个柔弱女子,在封建的王朝里,还有一个小侄子要照顾。
一瞬间产生了要逃避的念头,就像考试前会抗拒复习,工作前会产生焦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