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消息都不甚明朗,称降的诸胡态度暧昧,石勒部又在旁虎视眈眈,搞些痛痒的小动作来恶心人,大越不是软柿子,北地众将士也学不来忍气吞声,顾谨已经在调度西州骑,连城战事也许一触即发。
“我不能心安理得居于云中城”
“阿容,届时开战,我将去连城,与顾三郎一同领兵”
容娘手中的帕子落入澡盆,她愣了愣,半晌收回悬空的手,拿起干布斤擦去水渍,她一言不发走回房间。
“阿容”,黎群光在她背后喊,她没有应声。
没有真正见识到石勒人之凶残前,汉胡之间的纷争于容娘而言不过是很平面的存在,并没有非常立体化的感知,可这次事之后,她是真正的,近距离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我很害怕”,她侧身对着墙躺在床上,听见黎群光进屋关门的声音,“群光,我真的很害怕,但我知道,我没有理由阻止你去”
“你忘记我说过什么了吗”,黎群光头顶着她背心,“在上河时我怎么说的,我说,我必不叫你无枝可依,只要你唤一声我的名字,天涯海角我也会回到你的身边”
“阿容,我说话算数,绝对不骗你,你也要信我,信我无论如何也会陪在你身边”
容娘闭上眼,又掉下泪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几天以来似乎变得情绪敏感脆弱许多,时常是没由来感伤,又不自控的想流泪。
“我不阻拦你,只是你要,你一定要珍重自己”,群光是她的夫君,可也是北地的大将,他十年热血都泼洒在这片土地,又怎么能轻易让他割舍,更不提,他与石勒部本就是宿敌,“既然去征石勒,便只许你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