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是日暮时分,上河炊烟都快消散了,家家户户都进入了一天最闲适的时光,小溪流被落日余晖晕染成火焰一般的颜色,村里有几百年的古树,枝叶繁茂向天空伸展,将屋舍庇护在高大树冠之下,远处田埂上有赤脚老人牵着黄牛归家,生物钟错乱的雄鸡鸣声高亢。
容娘提着精美食盒进村里,村口一群早早吃过饭出来坐着歇凉闲聊的村人,大家看她走来,有那不见外的笑着高声喊她,“陈娘子,今日外出啦,这时候才回吗,可吃过饭了,饿了吧?”
容娘也不腼腆,走近了给大家问好,有她相熟的娘子给她介绍其他人,她都记下来,下次遇见跟人打招呼,就叫的出名姓了。
“前东家府里有我交好的,今日去扬州找她有些事儿”,容娘撒了个小谎,“路上吃过干粮,倒也不饿”
也没有与大家多聊,略说了几句,认识认识人,她就要赶紧去春娘家接小睿了。
容娘走后,村口这群闲人的目光依然追随了一阵儿她窈窕的背影,她变成了今日村口闲谈的主要对象。
上河村的生活平淡又无奇,东家长西家短,饭后闲聊的话题倒腾了八百遍,说来说去也还是那些人家那些事儿,好容易村里进了新面孔,还是个娇滴滴女娘,从前又被逃难来的父兄卖了的,算是个传奇经历,大家实在好奇她曾在扬州做婢子那十来年,当面儿又不好问出口。
“她提的什么,那食盒看起来挺值钱”
“好正颜色,是剔红漆,等闲人家用不起”
“什么剔红剔绿,她前东家是哪家,你们谁知道”
“不知,这陈娘子长得这样好,就该嫁个扬州人,还回上河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