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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旬接过赵冶递给他的一个小瓷瓶,心中不解:“王爷,这……”

“去查这里面的药,这里有一种药叫做荆芥,盛产于江浙,虽各地都能种植,但这药既然是那些杀手身上的,想必是他们惯用的东西。

京城不是盛产这味药的地方,金疮药里可不一定会选择这种药。具体的东西,去找个大夫问问,这是条线索,可以查下去。”

“属下明白。”说完,赵旬便自觉退了下去。

刚进书房坐下,敲门声就响起,怀里揣了银票、心满意足的李星历在得到赵冶的同意后推门进来,直愣愣地开了口:“王爷,你不觉得那丫头的功夫高的有点奇怪吗?”

闻言,赵冶从纷乱的思绪中拔出几分注意力:“哦?这话怎么说?”

“她今天晚上那一招一式可是奔着取我性命来的啊,我对她发了三枚袖箭才堪堪躲过,就这样还挡不住受了点伤。而且我和你说,我这袖箭不是一般的东西,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哪是一般袖箭能比的?这是上过战场的好!东!西!我三枚袖箭,她说躲就躲过去了!!太伤人自尊了!

她既然是医家出身的一个丫头,怎么功夫这么强?我看薛太医、薛仁瑕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实在看不出来怎么培养出这么个打手来的。”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半夏在回京途中也基本没有真正地和对手拔剑相向过,出手知轻重、留分寸,纵使今晚是星历先出招,按照半夏的性子,也应该是先搅乱对方的招数,之后伺机让他不能对她造成伤害、迅速脱身才是。这一出手就夺人性命的打法……实在是不像她。

抑或者,今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第8章

隔天,薛半夏硬着头皮去了肃王府,那个她昨夜的社四场所。

见到赵冶的第一眼,还不及再次道歉,就迎来了对方一个和煦的微笑。薛半夏更加难受了。

自己在公职人员面前知法犯法、擅闯宵禁已经非常有罪,对方还得顾及她的心情做出这副亲厚宽容的样子。她斟酌片刻想要出口深刻地谴责一下自己时,却看到对方将折好的一页纸轻轻递到了她的眼前。

“这是……”

“是我能调查到的关于赵文瑧的事情。”赵冶顿了顿,温声解释:“半夏,昨日你问我关于他的事情,抱歉那时我没有详细和你说。昨晚……我思来想去,你可能就是去安王府想看看赵文瑧是个什么样的人。”

算是说对了一半,薛半夏闷闷地点了点头,赵冶见状安抚一笑,接着说道:“一个人品性如何,一次两次是看不出来的。我昨夜派人连夜调查了关于他的事,你放心,虽然我与他沾亲带故,但是这份调查我没看过,绝无偏私。”

见对方似乎有些犹豫,赵冶想了想,又补充道:“昨夜你留下的金疮药、以及荆芥等线索,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个就当作是谢礼。”

“谢谢王爷。”薛半夏这才放心收下,她并没有看一眼手中的纸张的想法,只是耿耿于怀自己在赵冶面前犯了那么大的错、丢了那么大的人:“王爷,我知道我昨天做错了……既然已经到了宵禁,我就不该在外面乱跑……”

“半夏,没事的。你不必如此介怀。”赵冶生怕她对他接下来的话有所误解,本就缓和的语气更加温柔了一些:“我是做什么的,我想你也心中有数,宵禁于我们而言没有什么,我也不会对你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倒是很赞同你提前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不过……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可以直接来向我提,好吗?你多次帮我,不用和我客气。”

薛半夏这才算是把这件事放下了。

见对方闷沉沉的脸终于放晴,赵冶也是松了一口气,任她把脉、问症。

待薛半夏忙完,要出门替他煎药时,赵冶终于决定将自己心头盘旋已久的一个想法和盘托出。

“半夏!”

薛半夏回头,疑惑看向赵冶:“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半夏,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会多问,只是我想说的是,安王府虽然是个好去处,赵文瑧也勉强算是个好归宿,但是他并不适合你……”

薛半夏等了半天,等到赵冶磕磕绊绊的这么几句话,看着对方红透了的耳朵和脖子,她只觉得雨过天晴再无任何可以忧郁的事。

“王爷多虑了,帮别人打听的!”她笑弯了眼,声音轻快。

赵冶无知无觉地露出一个笑,目送她离去,便又埋头看着手中的户部相关情报。

初秋下午,清风袭来,吹去了夏日的燥热,院中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空气中传来淡淡的中药味,居然有些好闻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