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追责……”袁家玮一惊,“程澄不会要告他吧?!”
庄文曜瞥了他一眼:“没那么严重,就是请第三方调解一下,毕竟展鑫是个不服管的,老师拿他有什么办法……”
“可你知道他在群里都说了些什么吗?”袁家玮瞠目结舌,“曜哥,你这是要搞死他啊!”
“不是我要搞死他,我和他什么仇什么怨?”庄文曜耐下心来解释,“他既然敢做出这种事,就必须为他的言行负责。”
袁家玮还是害怕:“他……那些都是我们私下里说的闲话,没有其他人知道的,不要紧吧?还是别把事情闹大了……”
庄文曜冷笑:“私下里说的闲话?你怎么保证群里每个人都守口如瓶?传出去会有多大影响你清楚吗?女生的名声会变成什么样?我们航空班的名声会变成什么样?一中的名声会变成什么样?除此之外,女生的精神创伤谁来负责?我们都是未成年,三观最容易受人影响,而且倾向于效仿别人,不论好坏。这次之后,展鑫要是还能逍遥自在,多少人会被他带跑偏,以后会有什么后果,你敢想吗?”
“别说了!”庄文曜预估的后果太严重,远远超出了袁家玮的想象。他大叫一声,抱住头痛苦地蹲在地上,身体本能地做出退缩和逃避的动作,思绪却不受控制地反复拉扯。
晚自习的铃声响了,同学们陆续回班,原本僻静的角落愈发静默。
庄文曜稍待片刻,继续输出:“我不是想闹大,这种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但就是不能不了了之……”
“曜哥你别说了。”袁家玮从膝间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的有些呆滞,又有些决绝,但底色依然是动摇和迷茫,“不管怎么样,咱俩兄弟班,和展鑫也算兄弟一场,出卖兄弟的事我不干,太没义气了。曜哥,我劝你也别管了……”
庄文曜气极反笑:“现在还讲什么所谓‘义气’?你应该知道,选择什么样的朋友,就是选择成为怎样的人。你现在了还没认清他是哪种人?还把他当朋友?为了所谓的兄弟情包庇他犯下的错?你这是在害他,也害了你自己!”
“……”袁家玮不出声了,手指下意识地死死抠着地板。正义和是非观念,胆怯和侥幸心理,两股势力激烈斗争。
庄文曜适时地给予最后一击:“你有权保持沉默,但如果你的沉默,是刻意掩盖事实、袖手旁观的话……假如万一,某天悲剧发生,你真的能逃得过良心上的谴责吗?有时候,不作为也是一种罪过啊。”
说罢,庄文曜背过身去,停顿了好一会,留给他思考的时间。
空荡荡的走廊上静得出奇,袁家玮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脏的跳动,时刻提醒着他要做一个堂堂正正大写的人。
这段时间显然起到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作用。半晌,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好,曜哥,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