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链滑落,男人在地上歪歪扭扭地爬了段路,金丝眼镜下的那双眼睛仍是迷乱的。
借着灯光,柏纵看清了,床头柜和地上散落的注射器。
这人是个瘾君子。
松了手上碍事纱布,纪忘舟探身往前,弯腰大手直接拎起地上男人的衣领,“很好。”
抬手,他就是给他重重一拳。
男人脸被打歪,眼镜镜腿断裂砸在鼻梁上,在意识模糊中尝到了嘴内浓重的血腥味,吐了口唾沫,他摸到一颗带血的牙齿。
“哈哈”,他摸了下红肿的脸,“小狗,这是你给主人的礼物吗?”
“是啊。”纪忘舟重新弯腰,又一次拎起他的衣领,眼角血红,“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礼物。”
“牙全卸下来,送给你好不好啊?”他淡笑着,眼底俱是狠意疯狂。
他抡拳,又给了他重重一拳。
坐地上那男人又掉了颗门牙,牙齿缺了个槽,鲜血直流。
柏纵怕再打下去,给打成重伤了,上前去拉他二哥,劝,“警察要来了,让警察管吧……”
“忘舟……”虚弱一声,姜听玫带着手铐缩住双脚,胸部抵着大腿遮挡住难堪。
她浑身冷得发抖,唇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眼睛里全是泪水,她看着面前男人的背影,指骨戳大腿,疼却真实。
听到这一声才仿佛回神,纪忘舟慢慢站起身,垂眼看着身前的姑娘,眼睛红了,湿漉漉的。
脱掉大衣,他用沾血的手给她裹上,细致温柔地穿过她后背,捞起她,将她完全护在怀里,横抱着出门。
她腰部被人纹了很丑陋的纹身,她衣衫不整头发乱得像枯枝,她手上有伤痕心里的伤也难以愈合。
可是这又怎样?
人生的二十五年里,纪忘舟从没有一刻觉得,像现在一样心疼,难受至窒息,扼住咽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