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声音几乎要将它撕碎，求生本能让它顾不上一切仓皇逃离，但下一刻，它听到了非常熟悉的，不男不女的惨叫。

这是它自己的声音。

然后，痛觉才通过秦辄的身体穿到它的身体里，它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痛。

它渐渐控制不住秦辄的身体，双腿一软便直接往前倒去，脸着地以后，它挣扎着，转过身来。

它很想再说点什么，但它张口，只是发出了一点干哑的声音，它抬头，看到满天的战斗机飞来飞去，看到炮火不停轰炸，看到它的孩子们四散奔逃，根本保护不了它，也看到路景予居高临下地看着它。

它最后看到的，是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插-入它的眉心。

……

路景予看到这双眼睛还睁着，他甚至都有些不确定最后看到的是秦辄还是虫后，或者说，这二者早就已经完全结合在了一起。

本就已经溃败的虫族，在虫后死去的那一刻，突然都静止了，被控制的身体一个个软了下去，再然后，所有人都看到虫子们突兀地从人体内钻出来，淡黄色巨大的虫子带着它们长长的触脚疯狂在地上蠕动，争先恐后地往虫后的身边涌。

但它们并不会成功，离开了人体的人奴，不过是一脚都能踩死的脆弱虫子。

都结束了。

路景予难以形容现在的心情，只觉得内心一片茫然，他下意识转头去寻找乔以山，发现乔以山也正在人群之中寻找他。

再然后，乔以山从那尸山人海之中朝他奔来，机甲在慢慢卸下，最终化成他手腕上的一块手表。

路景予也按动了折叠开关，在乔以山跑来的时候，他们用力地抱在了一起，胸膛紧紧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