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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不是冷,就是淡。淡淡的与周围的一切疏离。

现在也一样,下午,寝室八个人全到齐了。大家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没一会儿就走完了从生疏到熟悉的全部流程。

安然是八个人里唯一一个把熟悉的过程当成自我介绍对待的。

我叫安然,历史系,老家滦县,是滦县一中的学生。

挺轻松自在的气氛到她这儿突然严肃起来。也不知道谁起的头,一个没憋住,最后全跟着笑了。有的甚至眼泪都笑出来了。

“滦县一中是哪,要不你在做个简报”不知谁接了一句,大家笑的更欢了。

其实人就单纯觉得好笑,没别的意思。大学生了怎么说话还跟小学生汇报作业似的一板一眼。搁谁听都得乐。这要会说话的随便接一句,或者什么都不用接,跟着大家一起乐,就成功踏入这个小集体了。

可就怕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一群人因为你笑前仰后合,你一点表示都没,撂下众人自己退场了。

安然就这么做的,二话没有,站那儿眨巴眨巴眼,穿过嬉闹跑柜子前收拾东西去了。

她这闷不出的一走,可想而知,笑声立马就停了。好比一首歌唱到最高潮,突然没电了,先前被带动起来的情绪卡在那儿,不上不下,难受。

大家面面相觑,无声的交换着小话儿。不高兴了,我们过分了,这么不禁逗。被人暗着讲小话儿可不是好事儿。隔阂,间隙,都是从这一步开始的。

其实安然并没有不高兴,心里头干干净净的,一点弯弯绕儿都没,就像她们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笑一样。

安然不懂如何营造亲密关系。这是长久的生活状态刻在她骨子里的弊端。看起来她对谁都淡漠,疏离,孤僻又不合群。那是因为十八年来,她就是靠这个来保护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