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坐就是一晚上。
实在困极了也有闭眼的时候。闭眼归闭眼她睡不实,心里头那根弦一直绷着呢。
一晚上,都发生了些啥动静,安然心里清楚着呢。
除了老鼠,野猫,野狗的动静外再就是谁家不识点儿的鸡鸣声。
大铁块统共响过两回,不过院里的脚步声可没断过。想必那个撑得一时的伎俩被人看穿了。架的再好没用,人来惯了,知道绕着走。
走的在轻,她也是能听见的。她的耳朵可没闭着。她甚至能听见他们伸手扒拉里屋门栓时,门栓与木头发出的摩擦声。以及撬窗时闷着劲儿的急躁。
安然就这么坐着,在每一个黑夜。不敢开灯,不敢点蜡。布置好陷阱,把自己藏在院内最不起眼的地方,听着那些为她而而起的罪念。他们急不可耐的焦躁,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射往她心尖上利剑。
每一次都正中靶心。伤口从这边透到了那边,逐渐贯穿了整颗心脏。
她知道这些陷阱终有一天会被他们一一的识破。院子就这么大。总有一天再没地儿能藏得住她。
安然在没寻得其他去处前,只能以这种自我销毁的方式跟自己耗,跟他们耗。
永强是在安然熬了第五个晚上时回来的。早起送馍时还没看见人,安然送完馍刚一进门,就听见永强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安然听着动静,手也顾不上洗了,紧着就往外跑。
出去时,永强正跟人通着电话。嗓音压着低低的,皱着眉,看上去是讲一件很严肃的事。
安然没往前凑,站在自家门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