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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想回头去看,她想证实那些气味以及粗浅不一的呼吸仅仅是因为太害怕才臆想出来的。但是,她不敢。

打小安然怕过的东西太多了,照常理来说,再没什么事物能吓着她了。可这会儿不同。眼下所有的事儿,都是为新安然生的。旧的安然根本没做好接受属于新安然的苦难的准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眼里已经是新的了。

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早就脱胎换骨的安然,很长的一段时间,不管走哪儿,她的后脊梁骨都是凉的。那些深浅不一,粗重的喘息像是特意藏在犄角旮旯里等她经过。

值得庆幸的是,安然从那些呼吸以及气味中辨出没有谁为此死掉。

他们的病或许见不得人却要不了命。

后来,安然便不臆想其他,在经过偏僻的空巷时她只管垂着头,快速的从那些注视里穿过。她觉得只要多停留一秒钟,那些见不得人的病就能将她从内到外撕磨个干净。

起初,那些流连在她身上的目光和急促的喘息是怎么个意思,她没往深里琢磨过。不坏好意是肯定的。可究竟怀了多大的恶,着实超出了旧安然的认知范围。

要不是那天送完馍看完小哑巴后见永强饭店忙的直招呼不着人,搁那帮了半天忙耽误了回的时间,她就还得蒙着。不会把那些人的病根儿想到自己身上来。

没错,他们是病了。病根儿早就埋在骨子里呢。

是新的安然把他们的病重新激了出来。

那天永强哥没在。安然忙活完手里那点活儿天都擦边黑了。她站在饭店门口往远处看了好几回,进来出去,磨磨蹭蹭的都快把门坎踏出印儿了。安然瞅着越来越暗的天色直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