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穿的可比结婚时讲究,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还化了妆。梁恪不知道她是几点起来开始准备这些的,他甚至觉得她根本就没睡。
她是没睡,怎么睡的着。在别人眼里是离婚,可在她这里就是剔骨摘心,光是想就够她受的。
在安然的注视下,梁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本来他今天上午要去见客户,穿的比较正式。这么看来,远比他们结婚那天像样多了。要不是坐的位置不同,谁也想不到这对儿年轻的小伴侣是奔着离婚来的。
梁恪离婚了,和他们结婚时一样,悄无声息。这次没瞒着梁妈,因为梁恪的户口本得从梁妈那里拿。去的时候安然也跟着上去告了个别。那些从前没人教,自认学不透的教养礼节,一夜之间全都懂了。微笑,问好,这一年给您添麻烦了,每个细节安然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梁妈没说别的,只在安然踏出门的那刻说了句“对不起”。声音很轻,像是有人拿根儿羽毛在她心里扫,柔柔的,软软的。有那么一瞬安然觉得哽在喉间的情绪都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从结婚到现在,梁妈跟她说的话屈指可数,什么样儿的语气都有,就在误以为她怀孕的那段时间里对她的悉心照看,都比不了这句对不起。安然听的出来,这话是从梁妈心里说出来的,不为梁恪,只为着她一人。
梁妈心疼她了。
这份心疼跟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没关系,是身为母亲在看到孩子受委屈时所散发出的一种本能。其实,抛开那层使她们尴尬的身份,换个角度再看,梁妈是可以真心实意的心疼她的。
被众多条条框框盖着的是善良的母性。
梁妈说这句话时,梁恪走在她前面,安然前脚迈出门后脚还没跟上。话一出,安然顿住,仅是一秒钟,她没回头,梁妈也没给她说点什么的机会,门就被关上了。